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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鸡蛋

  □潘雨豪

  父母从湖北老家来看我,给我带来的不是什么稀奇的土特产,更不是什么时兴的精美礼物,而是装在两个鞋盒子里的足足100个鸡蛋。

  “家里的鸡少,要攒足百个鸡蛋可不容易。天气这么热,鸡下蛋少了,没等攒够数,之前下的蛋就坏了。这些蛋,是我在邻居家买的,头数刘奶奶家的蛋最新鲜。”母亲一边说,一边开冰箱门把盒子放进冰箱里,“放冰箱里,一两个月也不会坏。”

  今年是我来攀枝花的第10个年头。这期间,我完成了结婚生子、购置新居等人生大事,如今“二宝”都下地走路了,父母亲还是第一次千里迢迢地来看我。二老说,早该来看看的,就是太忙。这次来,看我过得这么好,也就放心了。

  和记忆中一样,母亲的话很多,我似乎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当时,我的思绪在母亲不停的唠叨中转向了那装满鸡蛋的鞋盒里……老家的刘奶奶养了不少的鸡,我儿时还淘气地偷过她家的1只鸡,被我煮来吃后,鸡骨头埋在后院的地里,现在鸡骨头肯定已经化了。刘奶奶特别爱她养的那群鸡,每次喂食时“哆、哆、哆”的唤鸡声音让人记忆犹新。我想,当时刘奶奶一定不知道鸡群里少了一只灰白相间的芦花鸡。还有,邻居郑阿姨家的鸡仔被我用绳子栓起来逗狗玩,母亲还因此罚过我的跪。但有一次郑阿姨家的鸡差点被黄鼠狼叼走,是我救了回来,这样算是抵平了……想想那些童年的过往,我这才发现,鞋盒里装的不仅仅是鸡蛋,而是写满了乡情的思念。

  老家的鸡蛋,千里迢迢、翻山越岭,从江汉平原的小村里坐着火车来到我的身旁,它满载的是母亲对儿子的思念,疏解的是我对乡情的牵挂。

  鸡蛋把我对故乡的怀念汇聚,那随时间流逝,想得起和记不得的蹉跎岁月,每一个动人的瞬间都在鸡蛋里刻下了记忆。村口的柴垛里,安详的老母鸡看着我从光腚的娃娃长成了懂事的孩子;放学归来,卧在甑子里的鸡蛋,伴随我艰辛的求学之路整整十年;姑妈家的水煮蛋,外婆家的灰包蛋,小姨和着韭菜的炒鸡蛋,都是我和哥哥串门去必须有的点心和佳肴。一切都远了,这些熟悉的旧影,这些老去的乡亲,一些老人已经认不出我了,还有一些已经不在人世了。村口那再熟悉不过的婆娑林荫、翠绿小道,都随我的成长慢慢化成了灰白的记忆。

  想家,想的不单单是生我养我的双亲,想的更是那哺我育我的土地,还有那牵过我的小手、脱过我的裤衩子、逗我哭过笑过的乡亲父老和血脉至亲。 

  或许,我一直爱吃鸡蛋和我对鸡蛋情怀的认同是分不开的。

  这几年的鸡蛋比较便宜,家里也免不了买得多一些,是餐桌上的“常客”。白水煮鸡蛋是我喜欢吃的,剥开蛋壳,是雪白剔透,是香香甜甜,每每轻拿着剥壳的鸡蛋,我总在想,鸡蛋是含蓄的,洁白的外表里包裹的是橙黄的火热,包裹的是不被察觉的温情。这种别样的情怀,或多或少还是源于我成长的乡土,它的外表和熟鸡蛋一样干净,而它的内心虽然不那么激烈却实实在在地给人以温暖和不舍。也正是平静中藏着的,无知中镶嵌的,只在醒悟之后察觉的,那份美好才尤为珍贵。父母亲来攀还不足一周便回老家了,说是大豆黄了,要收割,得回去。

  二老走了,而那两盒鸡蛋我却一直舍不得吃,我担心这份甜蜜又同我当初的离开一样,一旦离开则再也无法找回。

  又是一年新春到,但愿一切都像昨天,永远不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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