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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即景

  野

  外

  即

  景

  (组诗)

  □

  马

  质

  彬

  石头

  冬天的小溪流过,石头

  从内到外,一阵颤抖

  水纹波动、扩散复制,话语也一同颤抖

  ——但无论如何,他不能否定自己

  否则,在泥土里的下陷将不会停止

  水

  那么你说的永恒是水?

  是流淌绵绵不断?还是漫延无边无际

  当冬天立志要来宣布冰封时

  水落石出,石头却不能真正逃离

  到时候,那些水下的回忆将不能再摇曳

  到那时候,如果只是凭借着

  相信高天之上有那么一个顶点

  能不能捱过这个冬天?

  芦苇

  干枯易折,不仅意味着不能入诗

  甚至还将走向自己的空心化

  想起曾经他们的爱一度没有边界

  想起曾经在水边、在风中

  那些几近于冲动的牺牲感

  忽然觉得有些羞愧……

  白云

  无可奈何地,自己也在暗淡颜色

  等待过芦花乘风而上,来参与自己

  等待过水中倒影长大,天地间遥相呼应

  如今,低温逐渐冻碎了耐性

  但愿不要连同记忆也冻碎——

  愿明年今日仍记得这里

  落叶

  白云离开,落叶抑制许久的一声咳嗽

  终于炸开,就把自己从枝上震落了

  睡在风里,可以既是安静,又是自由

  只是仍希望有眼睛能注意到他们

  在那之后,就可能悄悄潜入到那人的梦里

  ——在没有得到允许时就悄悄进入

  离开时也是安静无声的

  所以,那人也并会不知情

  废弃之屋

  常理来说,总是需要某种发光的确定性

  好用来对抗机会主义的撞击

  来对抗关于真相的年老的幻想

  然而他现在是一座废弃的破屋

  只能享用一点免费的阳光。然而

  ——黄昏,即将连同落叶一起降落下来

  他一度见过许多事件和道理

  本打算始终守口如瓶的。旷野起风

  门窗、墙壁、屋顶都在漏风

  他发现自己情不自禁地把那一切都说

  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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